第十六章缉凶
「如此说来,那凶犯离此未久?」武松听罢掌柜的哭诉,虎目里掠过两团冷
焰,紧紧攥起的双拳青筋暴突,「兄弟们,凶犯特征如此明显,极易辨认,杀人
时间未久加之凶犯如此胆大包天,其必然还在附近逗留,给我亮家伙,追!」
一众衙役又如虎狼般汹涌而去,武松也亲自带着三名捕快直奔东城门。
醉归楼地处东城,若凶犯行凶后欲遁逃城外,东城门是最近之捷径。
至东门一问守城兵丁,果然有凶犯模样的黑大汉在片刻功夫之前离去,武松
听了精神一振,招呼麾下捕快,加紧步伐追赶。
在一株老槐树下,终于让武松从后面追上。
那黑大汉已经喝得半醉,东倒西歪地靠在槐树下昏昏欲睡,只是交叉插在他
后背的那一对板斧冷焰闪烁,颇为摄人。一眼便知,不是个好惹的主。
武松却未将黑大汉放在眼里,大喝道:「兀那贼厮,竟敢当街行凶,还不束
手就缚?」
「呃——啊?」黑大汉打了个酒呃,抬起眼,看见眼前突然多了条虎背熊腰
的大汉,还穿着一身皂服,顿时心下吃了一惊酒也醒了八分,目光如炬盯着武松
道,「便是爷爷杀了,又当如何?你还能咬了爷爷的鸟去?」
「贼坯竟然如此无礼!」武松大怒,「想必有几分斤量,今日倒要领教领教。」
「我呸!」黑大汉冲武松狠狠地啐了一口,不屑道,「好好一条汉子,却给
朝廷当鹰做犬,真是丢人之极!来来来,爷爷斧下不知斩杀了多少自命不凡的朝
廷鹰犬,今日也不在乎再多上你一条了。」
「贼坯如此可恶!」武松怒极大喝,「且吃我一刀。」
随着喝声,武松亮起手里精钢戒刀,挥成一团耀眼的雪花,滚滚雪浪般向黑
大汉袭来,习习的冷气直沁得旁边的衙役映面生冷,生生退开了三步,心里则忍
不住赞叹:都头真是好刀法,实乃生平仅见。
黑大汉却是夷然不惧,直直地望着那团迅速涌至身前的雪浪,仿佛吓傻了般
一动不动,只是那对冷焰闪烁的板斧不知何时却已经来到了他的手里。堪堪之间,
武松的刀浪已经袭至黑大汉胸前,再有瞬息功夫,黑大汉眼看便要亡命于刀下—
—
冷眼旁观的三名捕快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早知道这黑大汉虽然形容凶恶但
本事平平,也就不需要都头亲自出手了,便是自己出手也能轻松解决,还平白抢
得一桩功劳。
然后三人念头未落,黑大汉便已经「呔」大喝一声,双板斧以迅雷不及掩耳
之势迎向武松的滚滚刀浪,只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两人的身影骤
然一顿又迅速分了开来,落地相距一丈距离,冷眼相对。
「好臂力!」武松虽然心下震怒,却仍然惊叹对方的强悍臂力,此时双臂隐
隐发麻,急切间竟是再无力攻击。
黑大汉冷冷地哼了一声,气焰却比刚才收敛不少,显然知道今日遇上了扎手
的人物,一双牛眼般的厉目不时左顾右盼,似在寻找什么。
武松长吸一口气,直立身形,一股雄浑的气势从他身上浓烈地散发开来,牢
牢地将黑大汉锁定,手里的精钢戒刀看似随意地斜拖身后,却保持了足够的压力,
一旦黑大汉有任何异动,戒刀便可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从任何方向予以迎头痛击。
黑大汉的眸子霎时收缩。
武松浑身气势的骤变令他措手不及,待惊觉之时已经落入苦苦挣扎之下风。
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在一线之间,黑大汉只是在气势上略逊一筹,立时间便
败像渐露。
「某要出招了。」
武松鹰隼一般的目光牢牢锁定黑大汉,浑身的每一块肌肉正好达到最佳状态,
整个人就像一头随时准备出猎的猎豹,寒光闪闪的戒刀就是猎豹锋利的爪牙。
一抹阳光透过树隙洒落下来,正好照在武松高高举起的戒刀之上,瞬时腾起
一团耀眼的光晕,映得黑大汉眼前陡然间的一花——
凝神戒备的黑大汉只觉眼前一花,武松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不见,顷刻间
一股冰寒的杀意已经从斜前方罩了过来,顷刻间黑大汉如堕冰窟,武松这一切竟
是如此恢宏博大,竟然堵死了他所有逃生的通路!
黑大汉虽然粗莽但并不蠢笨,此时如果选择退避,那么牵一发而动全身,一
旦处于劣势他将再无法扳回主动!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这可恨的公差将会积小
胜为大胜,自己唯有败亡一途。
除了硬拼,黑大汉已经别无选择。
一抹微笑从武松的嘴角泛起,每次挥出这一刀,他知道这就是必然的结局。
自从艺成出道以来,还从未有过例外!从来没有。
「嗷……」黑大汉如野兽般嚎叫起来,扯着脖子昂起了头颅,一抹凶悍的厉
色自他的眸子里掠起,既便是死也要以最凶悍的方式去死!板斧上的冷焰在这一
刻达到最耀眼的顶端,带着两股冰冷的旋风交叉斩击武松的胸腹。
空气里似传来了武松轻轻的一声叹息。
边上的三名捕快目瞪口呆地望着槐树下的斗场,三个巨大的问号在他们的脑
海里腾起,那黑大汉敢莫是疯了么?为何竟将脖子迎向都头的戒刀?而他的双板
斧却砍击都头脚下的空气?那贼坯定然是疯了,想必片刻之后便会血溅都头刀下
了罢?
电光石火之间,槐树上忽然传来一声清厉的断喝:「且吃我暗器!」
一团银芒骤然间自槐